观点提要
随着互联网技术、自媒体以及网络舆论场的快速发展，网络空间不断重塑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生成与表达，呈现出“话语内容大众化、精微化”“话语生态多样化、包容化”“话语传播去中心化、流变化”等鲜明特征。
在网络个性化推送、话语权泛化、话语空间细分的现实格局下，网络空间中一定程度上出现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意义流失、话语权威碎片化消解以及话语空间离散等问题需引起教育主体的高度重视。
应当紧密结合网络场域开放性、交互性和社群化等新特点，从创新传播形式、话语方式以及话语生态等方面不断加大思想政治话语创新力度，有效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引导力、影响力和凝聚力。
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体系作为教育内容最直接的表达，是教育者与受教育者联系与转化的重要桥梁。“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从本质上说是主流意识形态话语”。[1](P22)思想政治教育内在的规定性，决定话语体系是政治话语与理论话语的聚合。随着互联网、自媒体以及网络舆论场的发展，以流行语、表情包、短视频等为主要表现形式的网络用语逐步形成，加之网络话语碎片化、随意性、求新性、娱乐化等特点，使传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体系在网络空间面临挑战。如何在网络场域中通过话语转化和创新，不断增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使之与国家和社会发展要求同频共振，与教育对象的成长成才同向而行，是新时代思想政治教育必须面对和主动回应的重大现实课题。
一、网络空间视域下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基本特征
所谓网络空间，就是在互联网技术快速发展的推动下，不同的行动主体借助网络时空的抽离性所构筑起来的一个具有思想传播和舆论动员功能的虚拟互动场域。网络空间重塑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生成与表达，不同话语主体以数字化呈现方式不断聚合与互动，在话语内容、话语生态、话语传播上呈现鲜明的特征。
第一，话语内容大众化、精微化。在一定意义上，传统思想政治教育的话语体系普遍以完整系统的宏大叙事为主要结构，具有高度的理论性和抽象性。在泛信息化时代下，“由于惰性，我们很少慢条斯理地思考问题。所以快速思维模式就占据了上风”。[2](P85)这种快速思维模式容易形成一种偏向，即“以片段取代整体、以离散取代系统、以扁平取代立体、以具象取代抽象”，使系统整体、理性深刻的思想政治教育内容被削弱。网络空间感性消遣文化弥漫，开启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众话语”狂欢时代，对传统思想政治教育内容的引导力与传播力形成挑战。底层逻辑的这一重大转变，要求教育主体必须根据国家和社会要求、目标受众需求来精心选择话语内容，既能有效承载主流意识形态的重要内容、核心观点，又要善于把“宏大叙事”转变成“微小叙事”，将教育内容高度浓缩成“干货”，以通俗易懂、深入浅出的方式阐释深刻道理，以准确生动、短小精悍、鲜活直达的大众话语赢得受众。
第二，话语生态多样化、包容化。任何思想政治教育都是特定时空下的产物。网络时代的到来使得人们进入一个地球村，以图文和短视频形式进行信息传播的微博、抖音、B站等自媒体平台，已逐步渗透到民众生活当中。人们越来越清醒地认识到，尽管网络空间没有自然空间的边界性与实体性，“但它不是一个虚拟空间，而且是有大量社会成员热烈参与的十分活跃的现实空间”，[3](P25)必须承认这一空间的多样性、差异性及特殊性。随着技术网络和人际网络相互融合，网络技术赋权不断向网民倾斜，不仅教育对象拥有相对独立的话语表达权力以及相对自由的话语创作权力，而且不同阶层、不同群体会生成不同的话语思维及话语运作体系，多样性思想文化在网络空间中交互融合频率加快。“官方舆论场”与“民间舆论场”共在、社会主流话语与非主流话语并存，多样化话语生态特征日益突出。在网络场域下，受教育主体在借助短视频、表情包、图片、网络热词等发表观点、释放情绪的同时，还可以自行转载文章，通过评论、私信、弹幕等方式形成在线交互对话，传统思想政治教育所形成的“语境严肃、逻辑严谨”的话语生态被淡化。教育主体只有善于构建包容性语境，让主流话语、政治话语内化于日常生活，在整体性共享与协商性对话中不断消除分歧、凝聚共识，才能真正形成“尚同贵和”的良好生态。
第三，话语传播去中心化、流变化。网络场域中，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传播打破了教育者和受教育者之间交流互动的时空限制，呈现出交互性的特点。网络空间“去中心化”传播格局，使“同心圆”模式快速向“扇形模式”演进，更倾向于平等双向的互动式对话，主体身份边界变得模糊，受教育者选择权日益彰显，圈层化格局不断强化。受教育主体一旦不想与教育主体交流，可以选择“离开”“潜水”“隐身”“屏蔽”等方式，随时解构或建构由信息传播者和追随者所形成的思想政治教育主客体关系。网络空间的流变性增强，教育主体不仅可以用多种角色与他人交往，很难精准辨别其真实的身份，而且互动话题不断变更，话语切换速度过快，容易导致教育主体“形式上在场、实际上缺场”，造成思想政治教育“空转”现象。因此，教育主体要深刻把握网络话语传播去中心化、流变化的特征，既要“在场发声”，又要“现场转换”，善于借用有正能量的网络语言、运用接地气、冒热气的鲜活话语，通过“共情式”“交互式”的话语传播不断增强话语黏度。
二、网络空间视域下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创新面临的挑战
当前，网络的社会化以及社会的网络化给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发展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使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创新成为全民参与的集体活动。但我们在享受网络场域带来的文化盛宴的同时，也应当清醒地认识到当前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创新面临的挑战。
第一，个性化推送带来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意义流失。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是体现主流意识形态的共识话语，致力于整体性认同，具有鲜明的价值导向功能。然而在资本逻辑的影响下，网络平台根据用户的基本信息、状态更新、兴趣偏好、社交网络图等进行深度分析，利用算法推荐技术进行精准的信息“喂食”，为用户打造专属版的信息世界。音频驱逐文字、流量吞噬价值，受众获取的信息内容越来越单一，算法主导的个性化推送不断固化其原有偏好，并筑起信息和观念的“隔离墙”，人们主体意识不知不觉沉迷于算法推荐技术所构造的信息流中。在个性化推送的算法模型中，“马太效应”愈发凸显，一些充满感官刺激的内容更容易获得青睐。在算法分发技术优势的加持下，一些浮夸低俗、过度娱乐化的内容流行于网络，严肃认真的思想政治教育信息受关注度下降，价值引导功能受到影响，造成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思想政治教育原有话语意义的减弱。与此同时，部分受教育主体过分沉浸网络空间，陷入“信息茧房”的泥沼，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价值导向功能、价值逻辑被削弱。
第二，碎片化信息带来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威消解。就传统思想政治教育而言，主流意识形态话语通过对信息生产和传播的引导，建立起对舆论场的正向价值解读，进而树立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威。然而，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网络信息的碎片化打破了传统大众媒介一统天下的局面，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呈现出众声喧哗的发展态势。其一，在“去中心化”的传播语境中，话语发声混乱引发主体身份模糊，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说服力受到影响。网络信息的碎片化使得人们的注意力越来越稀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完整叙事日益被短平快的描绘方式所取代。再加之“分权”、匿名和灵活的互联网赋予了人们更多获取和传播信息的机会，受教育主体能够随时切换不同的身份与教育主体进行交往。众所周知，一定话语关系是话语权生成的前提和基础，没有作用对象，不产生任何反馈的话语不能生成话语权，这使得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一度陷入力度不足的境地。其二，由于话语权泛化，多样化思想容易淡化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威。在网络场域下，现实的政治空间与拟态的网络空间相互影响愈加强劲，以微博、知乎、抖音、B站等为代表的社交软件、问答社区及视频平台成为一种“节点共享”的即时信息网络新媒介，使得“社会思想观念和价值取向日趋活跃，主流的和非主流的同时并存，先进的和落后的相互交织，社会思潮纷纭激荡”。[4](P328)历史虚无主义、新自由主义、民主社会主义等错误思潮在网络空间内暗流涌动，这些错误思潮更加注重话语包装、框架预设和身份隐藏，通常“立场先于事实，舆论优于真相”，以碎片化方式催生片面真相，裹挟民意割裂社会认同，炮制话题诋毁主流意识形态，加大了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威被削弱的风险。其三，在网络场域下，“眼球经济”“流量至上”削弱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威。网络空间的碎片化信息与生活世界的碎片化体验相互结合，选择性遗忘让深度思考与自我反思“束之高阁”。在资本利益的驱动下，还常常出现自媒体人罔顾客观事实和原则、刻意突出新闻爆点的现象，大量“无内涵”与“零文化”的“劲爆新闻”，往往断章取义或以偏概全，让不明真相的众人被“集体绑架”，引发群体极化现象，对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维护和巩固形成威胁。
第三，多元化空间引发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空间离散。“空间是一切生产和一切人类活动所需要的要素”，[5](P875)空间中物质的存在呈现一定的规律和秩序。因此，一旦话语空间形成，各参与要素也必定要遵守其规则，呈现出一定的秩序性。思想政治教育以维护主流意识形态为导向，这就要求其话语空间要牢牢占据舆论引导、思想引领的制高点，旗帜鲜明地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舆论导向和价值取向。随着微博、微信、抖音等自媒体的兴起与发展，全新的网络话语空间逐渐形成：其一，在当前经济利益、社会利益以及价值观念多样的现实格局下，话语空间被细分为若干话语主体，政府、媒体、民众等话语主体在新媒体平台表达自己的观点而形成各自的话语空间和发声地。因不同话语空间的性质、立场、目的、内容、叙事风格等不同，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空间内冲突不断、博弈频发，一定程度上破坏了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空间的舆论生态。其二，在网络场域中，大数据根据人们对信息的需求以及交往关系的亲疏远近，往往将其标签化聚类，形成所谓的“趣缘群体”“饭圈”等，从而形成圈群的相对封闭性和信息接受认同的盲从性。其三，各种社会思潮不断调适自身话语体系来契合大众心理与利益诉求，人们的价值观选择面临更多不确定性变量影响。在以后真相为特点的拟态话语空间内，空间被分割得越来越细，泛娱乐化的亚文化元素不断滋生，网红文化、吐槽文化等层出不穷，这不仅对思想政治教育的主流文化话语空间产生冲击，还会在一定程度上带来价值失序的风险，主流意识形态在这个多元话语空间中被稀释，甚至会造成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失重”与“缺位”。
三、网络空间视域下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创新路径
网络场域深刻地影响着人们的生活方式、思想观念和价值塑造，要实现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回归与巩固，既要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契合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本质，又要根据时代要求从传播形式、话语方式以及话语生态等方面对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进行创新，在守正和创新相统一中不断提升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引导力、影响力和凝聚力。
第一，创新传播模式，强化网络空间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引导力。审视网络场域下，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意义流失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算法的个性化推送，它使得人们被困于“信息茧房”之中。因此，为了避免人们在算法打造的“定制空间”中迷失自我，必须在“坚持马克思主义的话语立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话语方向”[6]的前提下，创新当前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传播模式，使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在智能算法掌控的舆论阵地中占据主导，强化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引导力，这也是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守正创新的时代要求。
一是用主流价值驾驭“算法”，以算法优化推动“破茧”之路。当前，网络场域下算法推荐“过度特化”一定程度上剥夺了人们自由选择的权利，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背后所蕴含的价值和意义在算法的技术逻辑下一定程度上被遮蔽，但“如果运用得当，算法也可能成为刺破信息茧房的一种武器”。[7]因此，首先就要坚持用主流价值驾驭“算法”，增强技术赋值，以优化算法设计推动“破茧”之路。如今，网络场域中都倡导基本的混搭式应用，即“将两个或多个数据源以一种新颖的方式结合起来”。[2](P140)在该理念框架内，通过在优化话语推送的算法上发力，突破固有推荐路径，将用户交互的碎屑以及不同的数据源收集到一起，向宣扬主流意识形态方向倾斜，借力混合算法推荐模式强化主流价值导向。在为用户定期、定量、定向推荐一些“个性”之外的信息，拓宽用户获取信息的广度，使充满正能量的话语有效突破茧房，畅通地到达每个用户的怀抱，优化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场域，消解个性化推送带来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意义流失的风险，确保算法在主流价值的轨道上运行。
二是加强优质内容供给，以分众化传播加快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引导力。第三次科技浪潮开了全新分众化媒介时代，“数字新媒体技术的‘交互性’和‘非线性’使大众传播在许多方面都表现出‘受众分化’和‘去中心化’的特点”。[8](P3)从分众化传播的角度而言，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创新要求主动适应分众化、差异化的传播趋势,在聚焦受众需求、关照受众利益诉求的基础上，把握不同受众群体的思想发展动态，以不同受众需求为导向拉动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分众化传播，不断加强体现正确政治方向、舆论导向、价值取向的优质内容供给，“在信息增量和技术变量之外保持价值常量”。[9]通过选取不同话语方式，着力推行网格化精准传输模式，针对文化程度较低的群体，选择以图文、影像为主的叙事方式；针对文化程度较高的群体，基于其常用的互动平台，如移动思政客户端、微信等推送更具专业性的时事政评等。增强优质内容的生产能力，在优质内容的垂直细分上做文章，深入生活、深入人民，“创作更多彰显中国审美旨趣、传播当代中国价值观念、反映全人类共同价值追求的优秀作品”，[10]让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更具“温度”，全息性地满足不同受众对思想政治教育的需求，优化传播方式，加快构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价值引导的新格局。
三是推动媒体深度融合，以新型传播平台扩大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引导力版图。习近平多次强调：“媒体融合发展不仅仅是新闻单位的事，要把我们掌握的社会思想文化公共资源、社会治理大数据、政策制定权的制度优势转化为巩固壮大主流思想舆论的综合优势。”[11]巩固壮大主流思想舆论是推进媒体深度融合发展的价值旨归。要在研究和把握网络场域发展规律的基础上，强化互联网思维和一体化发展理念，坚持顶层设计和基层融媒体建设相结合，运用“中央厨房”模式打破过去媒体的板块分割运作格局，统筹各移动媒体平台资源，布局全媒体舆论引导矩阵。积极发挥广播、电视等传统主流媒体的优势，以先进技术为支撑、以内容建设为根本，在流程优化、平台再造、整合各种媒介资源和生产要素等方面与新媒体创新融合，实现传统媒体与新媒体间的优势互补，凸显“品牌建设”观念，构建起符合时代发展要求的新型传播平台。在深度报道、深入思考、强化引导等方面发力，运用现代传播体系，依托微博、快手、抖音等不同传播平台，充分释放融媒体的生产活力，推动主流意识形态直接进入各类用户终端，为用户奉上色香味俱全的“专属大餐”，形成国家舆论引导力量，实现主流价值观传播的全方位、全领域覆盖。
第二，创新话语方式，提升网络空间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影响力。在网络场域的语境下，充分挖掘话语资源，把握话语传承发展的转化规律，创新话语表达方式，是实现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守正创新的必由之路。
一是挖掘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资源，合理借鉴传统文化及网络流行话语。恩格斯指出：“每一个时代的理论思维，包括我们这个时代的理论思维，都是一种历史的产物，它在不同的时代具有完全不同的形式，同时具有完全不同的内容”。[12](P436)网络流行语是伴随着互联网的发展而催生出的一种新的语言符号，已逐渐成为当代社会文化的一种新的叙事方式。它们不仅凝聚着时代的缩影，记录着对社会的观察，同时也蕴含着对生活的体悟。一定的意识形态总是以一定的语言为载体，是“话语的言说”和“言说的话语”的辩证统一。在新时代网络场域下，思想政治教育主体要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丰富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资源充分挖掘出来，在确保教育内容学理性、价值性的基础上，借用网络流行语中的时尚元素，创设关照现实社会的网络教育情境或“接地气”的讨论目标，结合时政创新能彰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的理论话语，借助新潮、昂扬的网络热词把宏大深刻的理论思想转化为通俗易懂的大众话语，增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亲和度和接受度。
二是进一步贴近时代贴近大众，创造“中国风格”的话语表达。马克思指出：“一切划时代的体系的真正内容都是由于产生这些体系的那个时期的需要而形成起来的。”[13](P544)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体系必须紧扣时代脉搏，始终与党和国家的发展主题、社会发展的时代主题紧密结合，充分运用融媒体技术，创造属于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新国潮”时代。近年来，影视综艺等逐渐成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的新方式。从《中国诗词大会》到《经典咏流传》，从《国家宝藏》到《上新了·故宫》，从《社会主义“有点潮”》到《课程思政面对面》，都大胆创新呈现方式，充分发挥网络场域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提供的想象空间，着力将主流价值观与时下潮流相融合，以现代化的视角让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其历史意蕴“活”起来。在内容设计上通过全数字环境的构建，实现对传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突破与超越，赋予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新的能量，让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更加时尚化、潮流化，以贴近大众的方式输出，形成健康有益的娱乐文化，“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人类文明成果滋养人心、滋养社会，做到正能量充沛、主旋律高昂”，[4](P533)切实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影响力。
三是大力培育主流意见领袖，创新思想政治教育议题设置。网络意见领袖凭借出色的文字功底、更强的信息获取能力和理论阐释能力赢得网民发自内心的认同，通过群体成员不断交互自然形成、得到自觉追随而处于中心位置，具有较强的舆论引导功能和社会动员功能。但其影响是双面的，“舆论工作一旦不掌握在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手中，不按照党和人民的意志、利益进行舆论导向，就会带来严重的危害和巨大的损失。”[14](P307)新时期要加强网络话语权，一方面，要充分发挥官媒、自媒体大V、论坛版主及思想政治工作队伍的积极作用，坚持“内容为王”，坚守“价值硬核”，及时跟进事件发展，客观公正地传递党和政府的方针、政策，做好政府决策的“解码者”，形成“刷屏级传播”，使主流媒体具有强大的传播力、影响力、公信力。另一方面，把维护网络意识形态安全作为守土尽责的重要使命，健全互联网领导和管理体制，坚持依法管网治网，组织和加强民间舆论场意见领袖队伍的教育培训，引导他们“以党的旗帜为旗帜、以党的方向为向、以党的意志为意志”，[15](P74)理性引导网络舆情的正确传播，形塑公共议题的价值取向。
第三，创新话语生态，增强网络空间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凝聚力。网络场域的多样化空间易导致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空间的离散，相对于原先的“权威空间”，网络场域下思想政治教育空间更呈现出一种博弈的新样态。思想政治教育必须创新话语生态，主动应对多样化话语空间的博弈格局，在博弈中掌握话语权，打好主动仗，实现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空间的生态再造。
一是创新构建聚合多样化话语的空间平台。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创新的本质就在于实现信息和教育资源的有效凝聚与整合。在当前多样话语空间共存的发展态势下，为有效拓展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内生空间，构建理性权威的思政话语空间平台，是平衡话语分歧的重要通道。要善于借助网络场域的海量信息资源，打造发达的话语语库，传递权威整体话语，增设体现民众视角的话语。要打破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以往固有的形象，加强与网民的交流互动，加强官方与民众之间的信息置换与交流，巧用一定热搜技巧和流量逻辑，及时回应社会关切，疏通网络舆情，避免因不同话语交锋与角力所导致的“舆论风波”频发，从而拓展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平台更大空间，从而达到统一思想、消除隔阂，化解多元话语空间之间冲突与博弈的目的。
二是营造优质健康的话语共生环境。网络思想政治教育不仅关乎话语内容的选择，而且涉及话语环境的营造。首先要解决“说什么”的问题，再去解决“怎么说”的问题。既不能“自说自话”，讲不清楚问题，也不能片面迎合受众，忽视政治引导和思想引领的首要任务。2021年11月对湖南省高校5176名大学生展开的问卷调查显示，当问及“你最喜欢在网上阅读下列哪类文章？”回答“轻松娱乐类”的2414人、占46.63%，回答为“学理分析透彻、帮助释疑解惑”的1691人、占32.67%，这很好说明了透彻的学理分析在网络思想政治教育中的重要作用。思想政治教育主体要善于在创造包容性的语境中扮演好“驾驭者”“掌舵者”的角色，切实加强思想理论说服力和真理的强大引导力。要增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感染力，通过艺术化叙事方式实现主流意识形态的隐性传播，用共生话语实现圈层文化的同频共振。建党百年献礼剧《觉醒年代》之所以成为年轻大学生的必追剧，《长津湖》之所以能够创造电影票房新纪录，就在于其话语叙事手法成功实现了主流价值观与受众情感认知有机结合，以现代价值观生动还原历史故事，用感性化情节贴近受众群体，用平凡英雄满足集体想象，构建起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圈层良性循环。
三是打造贴近生活空间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体系。思想政治教育认知机制的特殊性体现在知情意行的一体化及情感要素参与。情感总是在一定的情境和生活空间中产生，情境的进入让人产生积极主动的情感体验，真正的教育意味着人和人心灵最微妙的接触。在多样化网络空间的现实格局下，不能简单以政论话语、学术话语来理解和建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必须变革话语实践和话语方式，把看似遥远的问题转化为教育对象可感知的“视域”问题、利益问题，尽可能有效融合好生活话语，进一步贴近生活实践空间，特别是注重受教育主体对生活的深度体验与感悟，更多地蕴含情感因素、承载人文关怀，以接地气、冒热气的方式拓展感知主流意识形态的边界，从而实现“价值情感上的共鸣”和“思想观念上的共享”。例如，政治与娱乐并存的“两会动漫画”“秒懂国务院”等系列动漫短视频，在不失严谨性与严肃性的同时，将政策信息、领导活动、会议信息等通过贴合大众的话语描述出来，让人们在娱乐的同时潜移默化地接受主流意识形态的渗透和主流价值观的引领，不断增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凝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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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罗仲尤，湖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刘玉立，湖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
文章选自《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研究》2022年第6期
